早兩天收到一個電話,說要這幾天來算一下命。可能電話裡,我誤以為客人是一心想這幾天來,所以便盡量排出一個較急切的時間。數日後,客人依約而來,安頓好行裝,我便開始搖起銅錢,為其翻譯命運的劇本了。
一邊排起卦象,客人於我劃上符號之際,偶爾皺起眉頭,好像不太了解我在幹什麼把戲。卦象排起了,連同八字與紫微斗數的命盤,我得出了以下結論, 說: “姑娘,你現在正準備教學或進修,而且你家大廈近距離是有工程在進行,或附近是密集的車站,很喧嘩熱鬧的,對嗎 ? ”
客人一一點頭,我想不到這句判斷,竟然是整個過程的唯一合格項目。這項之後,說了其他的東西,統統也不靈驗。客人的眉頭,也皺得可以當作是一幅抽象畫了。
我唯再細心閱讀,說道: “零六年轉了工喲,今年年頭二三月,花了冤枉財,與老公吵架,對嗎 ?”
客人道: “沒有”
我道(終於心跳開始加速了): “零六零七年財運漸見喜色,今年上半年,去年年尾開始差,對嗎?”
客人冷冷地道: “師父,我是搞生意做賺女人錢的行業,這行嘛,只會一年比—年好,絕不會一年比一年差的。”
哦,這話說來非常自信,好像是說就算李超人的長X 業績,也比不上她的賺錢能力。就算沙士重臨,迷債冧市,她的職業之穩堅,堪可是接近對沖基金 alpha表現,是接近 Absolute True Return。既然連續很多句的預測或對過去的透視失靈了,而客人亦對自己的人生劇本有強勁的自信,這次占算的意義也就是非常的多餘,我面上的冷汗,已冒得可以儲起一杯冰水了。
我一向覺得,在商業社會上,有些情況真是幾多付出幾多收鑊。去快餐店買漢堡包食,可能要排下隊逼下,不過只要十元左右便有交易不用挨餓了。去星級酒店吃漢堡,兩百多塊一個包跟薯條,一路吃一邊有專人奏古典樂,揸車去仲可以係門口拋底車匙,拍下屁股走人。在公道的買賣交易裡,付出多少,就應該有多少收鑊。
既然客人一場來到,我發揮不出應有的水準,就像人家一心來吃薄有名氣的生炒牛肉飯,我卻炒出了一碟過期豬油飯粉,說不得,好歹也要賠車錢給人的。所以,我慢慢抹乾額頭上的冷汗,一邊抽出了一百元鈔票,跟她鄭重道歉及送她回程的士費用。
古語謂: 黃金未為貴,安樂值幾多 ? 我再三懇請她收下車資,目送她最後平靜而離開,沒有那種咬牙切齒的表情,潛台詞如: “shit…流到阿婆都吾認得,就當你呃我個一百幾十” 或 “仆你個街,返去實唱衰你條鬍鬚仔。” 我的心情竟然泛起一片寧靜,知道今天招牌雖已砸碎成灰屑,但是起碼睡覺時仍然是無虧於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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